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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兰心 贤德名医——记全国三八红旗手、特一级修脚师刘惠贤
作者:柴宝侠    发布时间: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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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干净清澈。齐耳短发,显示她的倔强和泼辣;她17岁就打破世俗的偏见,成为青岛市第一代女修脚工;她苦练本领,很快成为修脚行业的佼佼者。30多年来,她凭着精湛的医术和热情的服务,为20万脚病患者解除了痛苦。她创办的“青岛市脚病医疗所”是山东省独一无二的脚病治疗机构,也是中国技术一流的脚病专科门诊。她先后被评为全国、省、市“三八”红旗手,省、市劳动模范,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被选为山东省和青岛市人大代表,并担任青岛市人大常委。

她,就是特一级修脚师——刘惠贤。

抉择

1948年,刘惠贤出生在青岛一个贫困的家庭,1961到青岛万国洗染店当了一名织补工。1965年秋的一天,领导动员职工报名参加修脚。工人们议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吱声。刘惠贤第一个报名,她要当一名为人民服务的修脚工。有人说:“你小姑娘放着清闲工作不要,当什么洗脚工?你知道不知道,那活有多脏多累?”有人说:“那活一般男的都不爱干,你个丫头片子去干啥?”

母亲听说后更是大吃一惊。“你这个丫头,好大的胆子,谁也不商量,就自作主张。你知不知道,修脚,将来找对象都难?”

家人逼急了,刘惠贤自己跑到卧室里偷偷地哭。

    反复劝说,她就是不听。母亲心疼女儿,无奈只好妥协。

    梦想一旦起航,就会乘风破浪杨帆远航。个性坚强的刘惠贤光荣地成为青岛市第一代女修脚工。

求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1965年底的一天,刘惠贤来到青岛市建新浴池学修脚。师傅被她的胆识和魄力所折服,从理论到实践,掏心窝子地教她怎样修脚,怎样治疗脚病。

有一天,店里来了几个顾客要修脚。不巧,师傅不在。刘惠贤就想自己动手尝试修脚。

她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拢拢,搬来一个马扎,腿上搭块白布,让顾客把脚放在上面。

    一个挺高挺胖的妇女坐下来。她长了脚垫,有扣子那么大。刘惠贤毕竟是第一次独立修脚,心紧张得扑通扑通地直跳。她努力思索着师傅教的修脚要领,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突然女顾客“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刘惠贤仔细一看,天哪,出血了!她一下愣在那里。围在一旁的几个顾客,见到这个情景,不声不响地走开了。第一次上场就丢了丑,刘惠贤甭提多上火了,晚饭都没吃,一个人躲在墙角偷偷地哭了。

师傅回来后,不但没有埋怨她,还细心地帮助她走出心理阴影。师傅说:“修脚,不是谁想干都能干的,一是环境艰苦;二是没有爱心、细心和耐心,绝对修不好脚;三还要有过硬的修脚技术。稍有一点不注意,戳痛顾客,或者流血,顾客就会叫唤,轻则一顿臭骂,重则拳打脚踢,甚至让老板开除你。既然选择这一行,就要有心理准备。”

刘惠贤非常庆幸遇上一个好师傅。她深深地懂得,想要在这一行立足,光有决心和信心不行,必须要掌握修脚技艺,有过硬的修脚本领。白天,她在师傅手把手的教授下,勤学苦练,晚上下班回到家,她像着了魔一样,嘴里念念有词:“持刀要稳、准、快,进中有退,退中有进,刚柔相济,不能走空,刀刃在手里要翻转自如,灵活上下。”她一边念叨一边比划,每天都练上几百甚至上千遍。有时胳膊练肿了,手指磨破了,意志却稳如泰山,毫不动摇。她经常拿自己的脚做实验,她的脚趾三天两头就会出血,往往缠着纱布上班。

1977年4月,刘惠贤到北京出差。第一次到首都,办完公事,按说应该游览一下名胜古迹,但刘惠贤却用来拜访修脚界名师。在北京停留7天,她先后拜访了刘振英、娄文斌、安起、杜德顺等十几位颇有名望的修脚师。她还到郑州、洛阳、上海等地拜访修脚名师,到虎坊桥、西四浴池等修脚室学习手术割脚胆、瘊子等。还有一次到济南开会,她在会上听说商场附近有个私人修脚的治疗鸡眼很有办法,就专程跑去学习,在修脚摊一蹲就是半天。有人说:“你一个省人大代表,还跑去跟修脚摊的人学修脚?”“我只学人家的修脚技术,其他的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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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研

脚病治疗技术是一项多专多能的技艺,要求医者具有多方面的科学技术和实践经验。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刘惠贤在修脚实践过程中感触最深的。自己这点本事,远远不能满足广大脚病患者的需要。她克服文化底子薄、基础差的困难,常常利用孩子睡熟后,别人起床以前的点滴时间,认真刻苦地攻读医学和临床应用的《修脚术》《中草药临床应用》《药理学》《中医杂志》《新医药学研究》《皮肤病》等几十种医药书籍,并作了大量学习笔记。就连开会的间隙、下厂服务候车的时间,她都抽空学习。她参加了中医专业学习班和为期四年的中医函授大学学习。那时,只要听说哪里有办医学培训班的,她都积极争取参加。她先后学习了推拿、按摩等业务知识,不断补充营养和能量,提高专业技术水平。

有一次,刘惠贤听说青岛市北区医院有个年近八十的中医外科大夫对治疗脚病很有经验,就登门求教。一次次往医院和老人的家里跑。老人被她的坚持和诚心所感动,陆续把他多年行之有效的膏药、外用药膏、落散和药丸的配制方法传给她。这些药方看起来简单,但配制、提炼方法是比较难的。刘惠贤克服了各种中草药刺鼻难闻的气味,起早贪黑地提炼配方,直到满意为止。

刘惠贤的爱人是个精通业务的中医。在他的帮助下,刘惠贤潜心钻研各种药理知识和脚病治疗配方。临床上,她发现同一种脚病,对药物的反映却不一样。人们常见的手脚干裂,裂口处皮肤粗糙、增厚,严重者出血,刺痒和疼痛,医学上叫“鹅掌风”。按照书上治疗方法,效果不明显。她想方设法寻找的中医药膏,对大多数患者都有效,但特殊患者疗效甚微。为什么同一种药对同一种病的疗效差距会如此悬殊呢?刘惠贤通过学习、追访和临床观察,发现发病原因不同是造成不良效果的根源。于是,她有针对性地配制出成分不同的润裂膏、外洗散药等三种药物,根据患者的不同情况,对症下药。

嵌甲是一种多发的脚病,就是普遍常见的脚指甲长到肉里,造成化脓或者感染等,医学上称为“嵌甲病”。刘惠贤针对这种普遍现象,先后用5年时间写出了《修脚术治疗足部嵌甲200例报告》的论文。并在全国首届中青年皮肤科医学学术研讨会上交流经验。同时,她根据临床经验,与爱人一起参与并主要编写了《足病治疗与保健》《脚病漫谈》、《修脚技术》等书籍,在业界引起强烈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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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献

   “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刘惠贤就是这样无私奉献着人间的大爱。

单位解体后,她就在爱人的诊所继续给病人修脚,治疗脚病。除了接治上门求医的病人外,她还经常到农村、街道或工厂进行义诊。2007年,刘惠贤和爱人到贫困地区义诊,一天就给260名老农民、老干部诊治病情,帮助他们解除疾病痛苦。

一天中午,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大娘拿着报道刘惠贤的报纸来找她修脚。那是怎样的一双脚啊!是从封建社会走来的一双奇形怪状的小脚,脚趾都被裹脚布窝断了,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寒号鸟一样紧紧蜷缩在一起,脚指甲都变了颜色,深深地嵌进肉里。刘惠贤没有一点嫌弃,像亲闺女一样为老人洗澡、烫脚,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耐心细致地给老人修脚。困扰大娘大半辈子的脚病得到治疗。大娘感激万分,要认刘惠贤为干女儿。

河南路上有个军烈属,由于半身不遂常年卧床,而且患有脚病。刘惠贤就和同事定期将老人接到浴池,给老人洗澡、修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坚持了七年,直到老人去世。

1980年5月的一天晚上,刘惠贤紧赶慢赶地跑了五六家给人修脚。晚上十点半,在回家途中,天黑路滑,她连人带车一下子摔倒在地,造成左脚大足趾粉碎性骨折。医生要求刘惠贤卧床休息,她想:“还有多少定期治疗的脚病患者需要换药,还有多少脚病患者在急切等待我去帮助他们解除痛苦,我躺倒了怎么行?”   

因为刘惠贤执意要上班,弟弟只好用车子接送她上下班,晚上,还要推着她走街串巷地去义务修脚。刘惠贤忍着病痛坚持工作了一个月,一天也没休息过。那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和毅力啊!

纺织厂工人每天都站着干活,劳动强度大,很多人都患有脚病,刘惠贤就主动上门服务。每到一处,修脚的工人排成长龙似的队伍。刘惠贤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就干起活来,一口气干四个多小时没动地方。时值盛夏,连闷带热,她的额头挂满了汗珠也顾不上擦。人们心疼她,有的递毛巾,有的搧扇子,还有人把打开的汽水递到她嘴边,有时她都来不及喝一口,一心闷头干活,场面极其感人。  

刘惠贤有一个卷了页、皱了角的陈旧小本,天天带在身上。这天书一样的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脚病患者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他们大都行走不便,刘惠贤于是就利用业余时间,上门义务服务。一个晚上她就要跑四五家,经常忙到深夜。一年365天,她起码有300天都在坚持义诊。即使怀孕八九个月的困难时期,她也没放弃义务给人修脚。

寒冷的冬天,窗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号。星期天的早晨,刘惠贤一咕噜爬起来,一口饭也顾不上吃,顶风冒雪地来到国棉二厂,给刚下夜班的女工修脚。那些期待的目光穿过风雪,凝望远方,仿佛有巨大的引力,在招呼着刘惠贤到来。她怎能辜负?

她一心牵挂的还有敬老院的孤寡老人,青岛港务局的职工等等都是她义务服务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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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刘惠贤凭借精湛的技艺和药物配合,将中国传统的修脚术与中医药结合在一起,随时随地为人治疗脚病,效果明显,立竿见影。她义务行医无数次,足迹遍布青岛的大街小巷,为无数脚病患者解除痛苦,收到感谢信100多封,锦旗20多面。《大众日报》、《特区时报》、《青岛日报》等媒体对刘惠贤的事迹纷纷进行了报道。1979年11月14日,《大众日报》刊发的刘惠贤照片下,配了一首小诗:“职业无贵贱,分工有不同,凡为人民需,乐于听党命。心灵且手巧,著书艺精明,解除众人苦,誉满海滨城。”

刘惠贤的技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成为远近闻名的脚病治疗专家。她参加山东省和河南省修脚技术考核,并担任主考官。1992年至1994年连续三年,她应邀赴马来西亚进行为期半年的学术交流及健康咨询,受到异国他乡病人的高度评价,被赠予“高尚医德”锦旗及致谢函等。1998年,她被卫生部中国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授予“中国特技名医”。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蕙质兰心的刘惠贤一生执著修脚事业,力求为更多的脚病患者解除痛苦,用大爱情怀诠释最美人间真情。如今退休在家,她仍然一颗红心向党,响应习主席号召,弘扬传统文化,经常参加传统文化活动,为国分忧,为民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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